金雁:需要投入更多精力進行精神再造才能走向真正復興
鳳凰網(wǎng)財經(jīng)訊 由《經(jīng)濟觀察報》社主辦的“2010年度觀察家年會”于2011年1月15日在北京舉辦,主題為:“中國道路:再思與重構”。鳳凰網(wǎng)財經(jīng)圖文直播此次會議。會上,中國政法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金雁發(fā)表主題演講,以下為文字實錄:
主持人:歡迎大家光臨《經(jīng)濟觀察報》的2010年度觀察家的年會的午宴,我們有請到了中國政法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金雁給我們演講,有請。
金雁:大家中午好,既然大會組委會給我這么一個題目,我還是盡快把我的內(nèi)容講一下,東歐本身是帶有一個政治含義,有一些共性的東西我在下面做一些總結。東歐有一些提法,世界越來越清晰的時候東歐越來越模糊,我有時候經(jīng)常用東歐,覺得東歐概括的國家要更多一些。因為對他們的劇變和轉(zhuǎn)軌給了很多負面評價,我們經(jīng)常說他們面臨是糟政府、爛社會,議會就像馬戲場,分企業(yè),賣銀行,民族國家企業(yè)全賣光。08年金融危機的時候我們引用大量的東歐淪陷,東歐遭遇滑鐵盧等等。
我在東歐劇變的時候當時在波蘭留學,作為現(xiàn)場觀察者,我在那里經(jīng)歷了整個東歐劇變和轉(zhuǎn)軌初期,09年的時候金融危機下的東歐我又去那里重新感受下金融危機后的東歐,長期以來20多年對東歐的研究,我對東歐有一些發(fā)言權的。他們到底是怎么看待的,我們現(xiàn)在媒體的報道有沒有一些誤導,我給大家介紹一下。
亂糟糟的民主他們跟我們的看法有很大不同,他們承認議會民主有矛盾,他們也認為議會民主不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在陽光下比密封好得多,沒有共同的平臺不知道演義出什么樣的罪惡來。朝鮮到是蠻一致,沒有哪個東歐人愿意選擇這樣的一致性,他們認為比起過去那種報喜不報憂,分企業(yè),賣銀行這種說法,他們認為只要分得公平,賣的透明,只要得到工會和民主認可沒有什么不可以。這些反饋到民眾身上,所以他們說法認為只要是全民共同參與這種方式是東歐人的一個共識。對于我們常說的轉(zhuǎn)軌之苦,這是一種旁觀者的一種感受。原來這些東歐小民族都是在帝國之下他們不痛的時候我們痛,現(xiàn)在這種狀況是我們一些選擇。我實際上認為原來那個救世主既不公正,也不平等。在68年的時候每個政治局委員后頭都站有一個蘇聯(lián)士兵的時候,整個天鵝絨革命(音譯)是他們一種選擇,非軍事化,私有化這是共同選擇。
為什么有那么多不滿,是他們非常后悔當年的天鵝絨革命嗎?不是這樣的,他們不是跟45的時候比,而是和老歐洲相比,不是和1918年建國之后相比,他們和老歐洲比覺得自己有差異,現(xiàn)在媒體追求轟動效應?,F(xiàn)在執(zhí)政黨有的時候為了強調(diào)客觀困難,也很少說好話。他要覺得我現(xiàn)在執(zhí)政之所以有一些錯誤是因為上臺留給我的攤子太爛,這種狀況下我們到了東歐之后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個感覺,廬山之人、山外之人的感覺相差非常大。
東歐人老說我們不習慣任何人被代表,我們有自己的感受,如果說他們有些什么共同的這些這些國家、民族他們各自具體條件在轉(zhuǎn)軌的時候不同,路徑也不同。如果要說什么不同的話,我想了一項拿出和俄羅斯做比較,可以看出還是有一些共同特點,他們提出第一個共同特點就是說這個力量千萬不可忽視,我們總是覺得有了社會共識國家不會亂,民族不會散,再大的困難都可以度過去,在波蘭物價上漲兩位數(shù),在團結工會時期,物價上漲四為數(shù),工人咬牙挺著,這是有共識,需要有大平臺,大智慧打造。他們的社會共識兩個緯度,一個緯度是回到原來的傳統(tǒng)去,他們這個傳統(tǒng)并不是指的四五年二戰(zhàn)的解放,他們認為那只不過是從德國占領者換成蘇聯(lián)占領者,他們是回到1918年,回到第二共和國時期去。
另外這個傳統(tǒng)和歐洲的傳統(tǒng)對接,因為這些拉丁文化的這些國家遠來和歐洲母體有不可割裂的連帶關系,只是因為在二戰(zhàn)當中,使他們處在蘇聯(lián)體系之下,他們提出這一點就是回到歐洲去,這個當然需要一個智慧團隊,同時還是需要有一段整個民族可以認可的歷史,或是要有一個道德偶像的人物。這點上東歐這些國家打造都非常的成功,這也是全民族能夠擰成一股繩渡過難關。
第三個有共識的地方,他們提出來社會改造,社會建構千萬不可忽略。我們總是覺得政治體制改革和經(jīng)濟轉(zhuǎn)軌這個非常重要,但是實際上有一個因素都忽略了,就是社會建構。社會建構現(xiàn)在來看它是一個國家的整個一種核心的一種東西,有了這個社會建構的話,他就有自我修復功能。我們老說歐洲國家今天罷工,明天游行,實際上在它的社會建構完整的情況下這些東西都是可以得到很快修復的。再劇變之后這些國家的NGO以幾何式上漲,很快改變了不像政黨,NGO不像NGO,社會不像社會的三分天下,變成一切都是明確的各有所屬。在這種狀況下社會承擔起他所要承擔的一些責任,使這樣的話原來的政治、社會、國家一體化變成社會化的國家,從原來的泛政治化,變成了國家和社會的一種互動的功能,這是他們所提出來的第二個共同點。反觀俄羅斯覺得俄羅斯第一個社會共識俄羅斯做的比較差,為什么?俄羅斯原來有思想共同體國家,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一個沒有國家主導性的意識形態(tài),被我們稱作俄羅斯難題,各派給俄羅斯人要么有歐亞主義,帝國思維,民主,因為都缺乏社會認可度,許多一項堅持下來。到現(xiàn)在俄羅斯都在選擇當中,有一種整個社會的焦慮,安全焦慮,人口焦慮,向何處去的焦慮。使得俄羅斯到現(xiàn)在的社會共識仍然在選擇當中。從社會建構當中,造成的強國家的思維的社會建構,社會的能動性很差。在1996年的時候葉利欽頒布了社會自治法,缺乏社會共識,這一點到現(xiàn)在收效很少。所以俄羅斯對NGO在04年革命之后,就使得社會和政府形成兩種思維,俄羅斯NGO組織主要集中在環(huán)保,集中在慈善,還是處在國家的控制之下,他的公信力很差。國家希望他在扶貧慈善方面做工作,又不希望他有橫向聯(lián)系平臺,這樣的狀況只不過是國家機關包裝下的資源轉(zhuǎn)換機構,有濃厚的政府選擇色彩。
因為官方對他太功利態(tài)度,使得社會建構現(xiàn)在仍然缺位的狀態(tài)。很多俄國人都說如果人們在自主自愿自立狀態(tài)下,從國家人變成社會人俄國不是這樣的狀況,對中國有一定的思考意義。
第三點來說就是劇變以后這些人對后工業(yè)社會的一種文明的思考。我們小民族是一種普適民族,談中國模式非常熱烈,在那也在問他們怎么看待中國模式。所有跟中國很友好的朋友用非常機制的告訴我們,上帝不會偏袒誰,這已經(jīng)回答出來了。對東歐整體來說并不富裕,民眾滿意度也不盡相同,但是卻有一些值得我們深思的地方。比如說他們提出來在物質(zhì)達到一定水平以后,人們應該多花一些時間思考什么是較高生活質(zhì)量,地球承載不了人類太多物欲要求,同時他們說羅馬帝國的滅亡,是上帝對人類的懲罰。很多地方都出臺了禁涉法,人跟動物不同,人要獲得有意義、有價值,這就使得人文精神再現(xiàn),這些東西不是高深道理,是回到自然法理論體系當中來,回到人類自然發(fā)展狀況上來。
歷史已經(jīng)證明在國家強力的狀態(tài)下這種現(xiàn)代化是一種失敗模式,不惜一切代價發(fā)展經(jīng)濟模式也將是有缺陷的。歷史帶給我們的就是我們要更多的進行思考,更多的進行人的精神再造。
最后一句話我想用東歐人常說的一句話,東歐人說形容蘇聯(lián)的垮臺,他說從文明衰落所造成的痛苦中學到的知識可能是人類進步最有效的工具。而現(xiàn)在他們正在從擺脫舊模式痛苦中走向復興,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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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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