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壹基金秘書長:5歲孩子挑起100斤的擔子(2)
談物資發(fā)放:受益人標準,看大不看小
在具體的物資分配過程中,楊鵬們也會遇到很多令人頭痛的問題。比如,“究竟誰才最窮、誰最需要”的兩難選擇;對救災物資發(fā)放緩慢、關(guān)系戶私自拿走的擔憂……這時他們發(fā)現(xiàn),在公益事業(yè)的具體執(zhí)行過程中,相對于人們“良心值”的提高,技術(shù)上那些衡量、比較和選擇,已然顯得十分微小。
鳳凰財經(jīng):救援是有組織和受益人兩個評價指標的,在物資發(fā)放,壹基金是否也有一個評價指標?
楊鵬:要看什么物資以及具體的需求。誰是最需要的人?我們不可能拿一個單子,調(diào)查收入多少,最需要的人排出一二三四五,這是做不到的。
鳳凰財經(jīng):說白了還是受益人角度這個評價指標,是不是真正幫到了,但是要有一定的寬泛度和容錯率。
楊鵬:對,比如說這里有三千箱水,每箱24瓶,是不是一定發(fā)得都非常對,我要衡量你們家你缺水、他缺水,口渴到什么程度,拿個筆寫出來一下,你缺水多給你加三瓶,不可能嘛。
鳳凰財經(jīng):我們注意到樂施會有它兩個很清晰的標準,第一,他在幫扶的時候有一個側(cè)重原則,就是最重的重災戶以及貧困戶。第二,它還有一個清晰的清單標準。
楊鵬:樂施會的這個模式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應付香港管理者的需要,給香港的捐贈人看的,實際執(zhí)行過程當中沒有這么完美。你說他們的行為模式跟樂施會會有多大差別?不會,但是是否是樂施會照著做的,那也肯定不是。在中國做事精細不了那么多,精細的過程是費腦子、費神、費成本這么一個過程。
鳳凰財經(jīng):實際上同樣是成本和效率的問題,就是看大不看???
楊鵬:以受益人為本嘛,基本上是均等性原則,因為太難處理了。我們當時發(fā)溫暖包,就碰到一個很痛苦的事情,到這個學校只有五十個包,給誰?給班里面最窮的,誰來說他是最窮的?老師說,還是學校說?最后我們采取的方法就是信任老師,交給他來分配。
鳳凰財經(jīng):捐助人能接受你們這種“看大不看小”的規(guī)則嗎?
楊鵬:必須接受我們在現(xiàn)實中的無奈。捐助人給我兩百罐奶粉,要給他回一個報告說明每罐奶粉我發(fā)給誰了,然后名字是什么聯(lián)系方式是什么,這些都是不現(xiàn)實的。為了工作我耽誤多長時間,耽誤多少成本,我認為這個是不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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